"妈，你瘫痪了，你就继续住在医院吧，医院有护工..."在病房里，我听到小叔子媳妇冷冷地说，"我们实在没办法照顾你。"
婆婆25年来一直偏心小儿子，每月都会把大儿子孝敬的3000块钱全部给他，可这一刻，她看着小儿子一家躲闪的眼神，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。
谁也没想到，这个在县城开着建材店、刚给儿子报了50万留学费的小儿子，会因为照顾瘫痪的母亲这件事，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。
01
50岁的我，前些日子刚从幼儿园退休。本以为能过上几天舒适日子，没想到，马上遇到婆婆瘫痪这事。
1995年经同事介绍，认识了在县里最大国企做销售的王建民。
记得第一次相亲，他穿着一件笔挺的白衬衫，文质彬彬的样子让我一眼就心生好感。我看中他人憨厚老实，想着，有这么一个老实人过一生，一定不会亏待了我，没想到，往年共同生活的几十年，竟然是因为老实，让我吃了不少苦头。
那时我们都27岁，在别人眼里都已经"大龄"了，双方都感觉不错，我们很快就谈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。
中间人同事私下提醒过我："小莉啊，建民这人踏实，就是她母亲可不是什么善类，你要有心理准备。"
可那时的我年轻气盛，心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，哪还有这么多封建思想。直到真正进了这个家门，我才明白有些观念比病毒还难改。
第一次去婆家，我穿着新买的碎花连衣裙，烫了个像刘晓庆那样的时髦卷发，还特意去供销社买了两盒蝴蝶牌香烟和一箱罐头。
婆婆却只是扫了一眼："花枝招展的，像什么样子。"
倒是小叔子王建军很会来事，一口一个"大嫂"叫得亲热，还不停地给我夹菜。婆婆立马眉开眼笑："建军从小就懂事，不像他哥，木头一个。"
每个月发工资那天，我都能看到同样的一幕。
丈夫从厂里发的工资袋里抽出1000块钱（那时他的月工资才1200）恭恭敬敬地放在茶几上："妈，这是这个月的孝敬。"
婆婆总是眼疾手快地把钱塞给小叔子："建军，这钱你拿着，听说你看上了辆雅马哈125？慢慢攒。"
看着丈夫攥紧的拳头，我的心一阵阵发疼。
最让我心寒的是筹备结婚的事。
那时我在幼儿园教书，一个月工资才680块，丈夫虽然在县里最好的国企上班，但每月给了父母钱后也所剩无几。
公婆不仅不给我们准备婚房，连一床新棉被都不愿意添置。
我们只好在厂区附近租了间20平米的老房子，连个独立卫生间都没有，晚上还要提着马桶去公共厕所倒。
可三年后小叔子结婚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。记得那天我陪婆婆去县城看房子，她二话不说就给小叔子定了套70平米的商品房，一次性付了两万块钱的首付。
婆婆还特意去城里买了整套席梦思家具，说什么也不能亏待了小儿子。而给小叔子准备的彩礼更是吓人，整整两万块加上一枚金戒指，在当时能在县城买下小半套房子了。
看着小叔子一家住进宽敞明亮的新房，我心里不是滋味，但丈夫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这些事。有时我忍不住抱怨几句，他就说："爸妈年纪大了，他们开心就好。"
02
1996年春节刚过，我发现自己怀孕了。拿着县医院的化验单，我和丈夫激动得一晚没睡。可等我们把喜讯告诉公婆时，婆婆却皱着眉头说："可得去市里大医院好好查查，别到时候又添个赔钱货。"
那时B超还不普及，我们省吃俭用攒了300块钱特意去市里大医院检查。
记得那天医生说是个女孩时，婆婆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，扭头就走："你们家是真绝后了，亏得建民还是个老大。"
我在产检室哭得泪人一样，丈夫手足无措地帮我擦眼泪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那时坐月子可是件大事，但我婆婆压根就没来过。
整整一个月，我一个人在出租房里煮红糖水，蒸鸡蛋。隔壁王嫂看不过去，还帮我煮了几次姜汤。
可等小叔子媳妇生二胎时，生了个儿子，婆婆直接搬去照顾，给小儿媳妇炖鸡汤，煮鱼汤，变着花样地补身子。这一去就帮小叔把儿子带到大。
03
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。
转眼到了2020年，女儿也考上了市里的大学。
这些年，小叔子靠着公婆的扶持，在县城开了家建材店，买了轿车，孩子也都上了重点学校。每次婆婆炫耀小叔子家的好日子，总要说上一句："还是建军有出息，知道赚钱。"
我和丈夫虽然也咬牙在市区买了套小房子，但每个月还房贷也挺吃力，更别提给女儿攒学费了。
有天我去银行取钱，正好碰到小叔媳妇孙美娟在存钱。
她炫耀似的说着准备带孩子去新加坡旅游，顺便看看那边的学校。
"妈说了，要给我家小宝保送出国呢。"
听着这话，我心里发酸，想起女儿高考那年，为了省钱连补习班都没报。
那年腊月，一场意外彻底打破了这个家庭表面的平静。
腊月二十三，婆婆在小叔子家带孩子。小宝把新买的遥控车扔在地上，婆婆着急去捡，不慎滑倒，右半身瘫痪。
住院期间，我清楚地看到小叔媳妇的脸色一天天难看起来。
"妈，你看孩子们都上学了，放学还要上补习班。我和建军都要忙生意，实在没法照顾你啊。"孙美娟拉着婆婆的手说，"再说这么多年我们也尽心尽力了，现在也该大哥大嫂出力了。"
"你们不管我了？"婆婆红着眼睛问。看到往日趾高气昂的婆婆一下子苍老了许多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公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："建民啊，你是长子，这种时候你得尽孝道啊。你妈这一辈子不就偏心了点吗？你们还记恨上了？"
我一听这话就炸了："这叫偏心了点？我家小涵上大学，您老两口一分钱都没出，全让我们自己想办法。现在小叔子一家过得好了，就把你们一脚踢开，又想起我们来了？"
可丈夫还是心软了，一声不响地就把婆婆接了回来。
看着他收拾母亲的住处，买护理床，准备尿不湿，我的怒火"蹭蹭"往上冒。
"二十多年了，你除了会点头就不会说'不'字吗？我早就看透了，你永远都是这样，为了所谓的孝道，宁愿委屈自己，委屈我们娘俩！"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当晚就收拾东西带着女儿搬去了妹妹家。第二天直接给幼儿园请了长假，说什么也不肯回家。
04
接下来的日子，丈夫每天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。
早上五点起来给婆婆换尿布，喂早饭，然后赶去单位。中午抽空请半小时假回来喂饭，晚上下班后还要给婆婆擦身子、按摩。一个月下来，整个人瘦了足足十几斤。
婆婆的脾气比以前更难伺候了。
有天我回去拿东西，正好听见她冲丈夫发脾气："这粥咸了，你是不是故意的？你就盼着我早点死是不是？"
丈夫一边道歉一边重煮，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。
单位领导看他经常请假，直接来了句："要不你干脆辞职在家孝顺老人吧，这样耽误工作也不是办法。"
我从以前的同事那里听说这些事，心里难受得要命，又气又心疼。
一周后，我回了家。看着丈夫憔悴的样子，两鬓都添了白发，我红了眼眶："咱们好好谈谈吧。"
这场谈话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，我给了他两个选择：要么离婚，我带着女儿去南方投奔表姐；要么把婆婆送回老家，我们一起出钱请护工照顾。
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丈夫在我面前流泪。
他说这些年，他何尝不知道父母的偏心，看到弟弟一家生活越过越好，而自己却连女儿的学费都要东拼西凑，心里不是不难受。
"可我是长子啊，从小爸妈就说，长子要有担当。我总觉得，只要自己多付出，多忍让，就能弥补些什么。"
05
婆婆还是被送回了老家。花钱请了个老乡王婶照顾她。
刚开始小叔子媳妇是不愿意分摊费用的，说他们家养了婆婆十几年了，该轮到我家了。
他们把婆婆这些年为他们做做的那么多事，叫做养婆婆。
我气不过，闹到了村委，还威胁她，如果他们家不同意分摊保姆费用，我就天天把婆婆送到他们家店门口，看他们还怎么做生意。
我们闹到了村委，他们没办法，不得不同意每人每个月拿出3000块钱，一起分担保姆费用。
婆婆回老家那天，小叔子一家躲得远远的，连个影子都没见着。倒是我主动给婆婆收拾了换洗衣服，还塞了几包她爱吃的茶叶。
这件事后，我和丈夫的关系反而比之前更亲密了。
他学会了对父母说"不"，也更懂得珍惜眼前人。前些日子，他特意请了天假，带我去了趟海南，算是补我们从没有过的蜜月。
在海边，他握着我的手说："这些年委屈你了，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，女儿的婚事，我们一定要风风光光的。"
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，但也要懂得为自己和小家讨个公道。一味地忍让，最终只会伤了这个家。
